HEDDA

打字中

【3316】摩纳哥海洋2

布格里诺尔

  

  维斯塔潘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又遇到了勒克莱尔。


  他和父亲开车从摩纳哥回荷兰,路途不算遥不可及,权当公路旅行。维斯塔潘刚领了驾照,正是乐意当普通司机的时候,老维斯塔潘坐在身旁,两人轮岗。布里格诺尔离摩纳哥不远,维斯塔潘比赛时曾经过这里无数次,但从来没有想过这里与勒克莱尔会有什么关联。他在一个亮着灯的建筑物前停车,准备和父亲交换位置,打开车门却看到门口坐了个拎着酒瓶子的勒克莱尔。如果维斯塔潘再迷信一点,恐怕会以为是什么鬼魅找上门来。

“Charles?” 他疑惑地问。


  那个影子晃晃手上的酒瓶,语气中透着兴奋:“Max, Max Verstappen!”


  维斯塔潘飞奔而去。


  老维斯塔潘也下了车,打量门上的牌匾好久,“这是Bianchi 家的车场。”他喊道,看着维斯塔潘裹着防风衣的背影,郁闷地把车门踹上,点了根烟猛抽起来。他骄傲自己的培养让儿子在赛车之路乘云而上,也开始明白自己作为父亲将会面临的失势结局。


  维斯塔潘跑到勒克莱尔身边时并没有闻到预想中的酒味儿,相反,勒克莱尔身上带上了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,手上的香槟清澈透明,让维斯塔潘感到陌生和手足无措。他惊讶地意识到,他们不可避免地长大了,长大到连说句心里话都会有所迟疑的年纪,长大到一段关系可以悄无声息地在默契中结束的年纪,可以在人前谈笑风生而没有任何私下交流的年纪。


  “想来一杯么?”勒克莱尔向维斯塔潘发起邀请。维斯塔潘走近了些,琢磨着喝这么点香槟是怎么让人醉得胡言乱语的。但勒克莱尔的表情并不像醉了,相反,他出奇平静。察觉到维斯塔潘视线里的担忧和紧张,勒克莱尔抬起那双绿盈盈的眼睛看回维斯塔潘,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。“这是Jules给我准备的成年礼物。”


  于是维斯塔潘蹲下,就着勒克莱尔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。他的嘴唇有一些干,根本没品出那香槟的味道。勒克莱尔身上的古龙水味儿熏的他有些昏头昏脑。他抬头的时候勒克莱尔正垂眸看他,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一般轻轻颤动,维斯塔潘的心脏里涌动起一阵安静的飓风。他转过身,几乎是恳求老维斯塔潘:“爸爸,我们得带Charles 回去。”


  老维斯塔潘意味深长地看了勒克莱尔一眼,眼里闪过一丝维斯塔潘没见过的悲悯。他把那支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香烟扔到地上,用脚狠狠地碾了几个来回,然后沉默地打开驾驶员一侧的车门。


  维斯塔潘抢先上了后座,勒克莱尔跟在他后面,老维斯塔潘眯着眼睛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。维斯塔潘对勒克莱尔的动作堪称绅士,甚至刚才那件风衣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披在了勒克莱尔身上。


  像是感知到了老维斯塔潘探究的眼神,勒克莱尔不自然地别开脸,抓紧怀里的香槟瓶。老维斯塔潘对儿子严格的教育在围场里可谓赫赫有名,当勒克莱尔赛后舔着比安奇给买的香草冰淇淋走过这对父子时,总能听到老维斯塔潘口不择言的怒骂,而维斯塔潘总是一声不吭,低着头挨训。勒克莱尔竖起耳朵偷听着老维斯塔潘的那些训斥,发现他说的出奇地正确,并且颇为受用。


  对于维斯塔潘的顺从,皮耶尔不理解,埃斯特班也不理解,但是勒克莱尔却完全地明白。再遇见维斯塔潘时,他多了一层好奇和亲昵,好奇维斯塔潘是否如他所想一样,也好奇为什么维斯塔潘和他如此相像,却从未主动靠近过彼此。或许有些事情就是生来如此,太相似的人反而一开始会像磁极一样相互排斥。

  

  车厢里尴尬的气氛快要溢出去了,维斯塔潘后悔自己没有坐去副驾驶。勒克莱尔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,靠近一点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和哼哼声,像小猫挠痒痒一样搞得他坐立不安。老维斯塔潘的眼神时不时像鱼雷一样在他们身上来回巡弋,维斯塔潘只好尽量保持姿势,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,翻来覆去刷着资讯号里勒克莱尔的童年照片。这家伙小时候漂亮得像妹妹的洋娃娃,在场上却总是一副气势汹汹的难搞模样。

  

我们是怎么开始讨厌彼此的?他百思不得其解,好像他从认识勒克莱尔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对头的模样。可是真要说个所以然起来,好像又只是孩童幼稚的偏见作祟。他看着睡熟的人,心里想,他们好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看对方不顺眼上了,以至于对一个讨厌不起来的勒克莱尔,他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  

幸运的是勒克莱尔在到摩纳哥边境时醒了,不幸的是他和维斯塔潘几乎同时报出了他家的地址。老维斯塔潘不怒自威,用开玩笑的语气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熟?”维斯塔潘连忙解释,他被抽到给正在勒克莱尔家度假的皮耶尔寄圣诞礼物,索性直接寄到了勒克莱尔家。事实上除此之外他对勒克莱尔一无所知,他们的上一次交流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,维斯塔潘恭喜勒克莱尔拿下又一场胜利,勒克莱尔说谢谢,我比你还差的远呢。维斯塔潘有点被他讽刺到,但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勒克莱尔会这么担心自己的未来?他应该和自己一样自信才对。

勒克莱尔下车时,轻轻贴了贴维斯塔潘的脸颊,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换到另一边时,维斯塔潘也凑到他耳边,说出那句憋了一路的“生日快乐”

再次贴面时,勒克莱尔亲了亲他的脸颊,眨了眨眼(后来维斯塔潘才知道那是个wink),琥珀般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,勾起的嘴角旁浮现两个可爱的酒窝。维斯塔潘一瞬间好像看到朱尔斯也在朝自己微笑,也情不自禁地咧开嘴。他目送勒克莱尔消失在夜色里,笑容久久地挂在脸上。

手机震动,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:

刚才忘记了,晚安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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